摩卡

【龙兔】春夏秋冬(2)

很应景的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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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天在战兔从感冒中好起来时飞速地溜走了,说来很奇怪,后来他受的伤越来越重,却再也没受过感冒的打扰。另一方面,等战兔注意到时,他对万丈擅长的突然靠近已经不会作出任何特殊反应了。

店长一去不回后,他总觉得naJcita变大了许多。地下室变成了许多没有人气的疊数,冷冰冰的,白炽灯反光在地板上晃得刺眼。

可惜没有人留太多时间让他回味,他被追赶着前行,一刻也不敢停下。再把注意分在自己的情绪上,会有更多人因为这些被浪费掉的时间遭遇不幸的事情的。

桐生战兔是东都的英雄,他自己必须比任何人都铭记这一点。

寒冬爬上树梢之夜,很偶然的,他和Cross-Z走在一起,而不是骑他的摩托。月光被百家灯火驱得朦朦胧胧影影绰绰,这片土地安详平和得不像需要他们。

在万丈面前感冒后战兔就越发注意起自己的保暖,他围了条黑红格子的羊毛围巾,即使呼吸已经被冻出形状身上也不觉得寒冷。相反万丈的穿着并不是很能显示出季节的更替,大概笨蛋身上自带防壁,把病毒狠狠阻隔在外。

如果真是这样的话,说实话还有点羡慕笨蛋。战兔的记忆开始的太短,关于感冒尽是些沾着湿气的糟糕回忆。万丈在的那一次算是最好的,但很快他就忘了万丈抚过他流着冷汗的额头的宽大而温暖的手,被店长的背叛占据了内心。

他们并肩同行,却一言不发。到底我们有没有熟悉到同行时默不作声也不显尴尬的地步呢?战兔双手插在风衣兜里,漫不经心地听两人踢踏同调的脚步声。大概是没有的。但是就算维持沉默他也不觉得不适,反而很自然。像雪花落地,着陆前一定不会征求地面的意见,就那样轻柔又亲昵地擅自融化。莫名其妙就融为一体,混凝土也会困扰的吧?抢占他至少一半注意力却又一言不发的万丈,也是擅自妄为、忽略别人想法的惯犯。

“喂战兔,”终于说话了,“有星星啊。”

真是的,什么蹩脚的破冰方式?这样的灯光下,就算是晴天,也不可能看得见星星。

话是这么说,战兔还是坦诚地抬头把视线追向万丈手指方向,却还是只注意得到四面的灯光。街区中的低矮灯光连成一线,封锁了沉静的夜空。他盯得眼睛发酸也没看出来星星。

万丈扭头瞥了一眼,果然天才云里雾里,一无所获。于是万丈不厌其烦地高举着手,还跳了两下,好不容易才从战兔脸上看到几分豁然开朗的表情。

“啊,有了!”战兔的情绪难得高扬了起来,寒气每况渐深的近来很少在战兔脸上看到那样不掺杂质的兴奋。幼稚,但是万丈觉得是很战兔式的兴奋。

“好亮啊。”战兔低低地感叹,嘴角抿起小小的酒窝。他们的脚步停下了,两个人都傻乎乎地昂着头。

只是一颗格外明亮,穿过模糊成片的灯光的星星而已,换作往常,他是不会有这种心口抽痛的感觉的。万丈轻轻往他身边靠了一步,亲昵地把胳膊搭在他肩膀上,再次抬起手指点,“好多星星,看。”

一旦看到了一颗星,天边的景象便渐渐清楚起来,越来越多的星星浮出没有一丝波澜的夜空,像突兀浮上水面的鱼群。涌出的星星都不如第一颗那样明亮,稀稀疏疏,只能映出来一个最小的像素点。

战兔想起自己没有认真了解过的星相图,尝试把那些星星对到记忆中模糊的交错直线中去,可惜他学艺不精,怎么也不能给万丈指出一个星座来。

说来怪异,明明万丈只穿了两件,贴在他后背上的身体依然是热乎乎的,不到发烧的热度,是万丈向来的比他高上一些的体温。这也算什么拳法家的职业素养吗?战兔乱糟糟地想着,都忘了要嫌弃搭档压在自己身上的体重。

推开naJcita的店门时,万丈还在咋咋呼呼地,“那个是叫北斗星吗?”,战兔潦草地点点头,又觉得自己不能误人子弟,便又摇摇头。

跟在后面的万丈合上店门,一声不吭地绕到战兔前面,在冰箱前拦住他,皱着眉上下观察。万丈整张脸都皱成一团,像对待未知物种那样上下打量,最后小心翼翼,试探性地开口:“战兔?”

战兔耸耸肩,打算推开万丈进地下室,可万丈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,磐石般挡在冰箱前。他无所适从,嘟囔说“我没事啊”,想搪塞过去。然而万丈还是站在那,执着地盯着他。

“战兔说没事才不是没事。”万丈抱起手臂,大有一审到底的架势。战兔仰头叹了口气,明明这笨蛋刚来的时候不是这样,到底是什么让万丈变得独独对他的事如此敏感?

他又推了推,却只是费力见证了万丈的顽固。万丈认定他不开心,可他只是感到一点点空虚而已,算不上什么大事,绝不是他能放下自尊细细讲解给万丈听的情绪。

战兔后退,靠在吧台上,抿着唇抓挠起自己的头发。万丈不打算让他糊弄过去,可他不值一文的自尊几次堵回了冲出喉咙的话语。就算对方是万丈,他也不想展示出自己的软弱。

“我没事。”他提高了声调,声音听起来冰冷无礼。万丈依然贴在冰箱上,看起来对自己的影响力很有自信。万丈怎么就会觉得他一定会愿意敞开心扉,多么傲慢的笨蛋啊。

明明已经回了naJcita,他们却在咖啡厅毫无意义地面对面干瞪眼浪费时间。本来两人都觉得会很快下去,就只点了一盏灯,半个房间仍在昏暗当中。现在谁都不愿意走开开灯,便在半昏中面面相觑,空气中弥漫着针锋相对的紧张和一丝微妙的暧昧。

“我怎么会有事?”战兔急急说了一句,摊开双手像是要自证清白。面对万丈某种程度的落败让他心中窝火,到底是哪里流露出的软弱被万丈嗅出了痕迹,还给了爬杆而上的机会呢?

见战兔懊恼不已,万丈也生出一丝慌乱。他只想安慰战兔的不安,无意逼得战兔焦躁。现在看来,坚持起了些反作用。于是他再次张口,对着强撑微笑的搭档低声说:“再相信我一点不行吗?”

不等战兔从嘴里抠出回复,冰箱里传来的一声巨响和女孩的大吵大嚷便解救了他。“谁堵着门啊?”砰砰砰的声音,听起来像是美空在用拳头从里面捶门。万丈不情不愿地让开,矮身给美空拉开了门。

美空应该是刚刚饱睡一觉,看起来神采奕奕。她绕开快要堵塞吧台的两个成年男人,开开灯又翻进吧台找东西吃。

万丈讪讪挠了挠头,身后战兔灵巧地钻进了低矮的小门,噔噔噔欢快地下去了。“你们有带什么吗?”美空面前摆了盘没开封的微波意大利面,期待地看着万丈。万丈愧疚地在口袋里摸来摸去,只掏出块战兔买的水果糖。美空不满地接过水果糖,抬起头似乎想说些什么。

莫名的冲动让万丈冲出naJcita,他走得太快,只来得及回头告诉美空“别热那个,我去买”,连美空的反应都没看清。

美空呆呆地走上前合上万丈忘了关起来的店门,愣了足有半分钟才想起来冲到冰箱旁冲战兔喊叫,“万丈自己出去啦!”

战兔刚脱下外套,还没稳稳坐到椅子上,听到这消息一阵烦躁,噔噔噔飞快爬上楼梯,美空指着大开的店门,表情中的祈使句明明白白。

“真是的……”战兔抓起手机和狮子满瓶,跨上机车急急追出去。发动机嗡嗡哄响,冷风穿过脖颈,战兔突然想起来被留在地下室的外套。

他沿着店前的小径,不算太快地骑行。万丈走不了太远,骑得太快说不定会反而把万丈漏掉。战兔缩着脖子,觉得寒气割得皮肤生疼,不禁喃喃抱怨起莫名其妙跑出门的万丈。一定是变身让万丈变得太过自大了,就不能再有点通缉犯的自觉吗?

再说了,都这个时间,一个人跑出去是想要做什么……啊,看到了。

万丈提着两个小塑料袋,战兔靠近时发现是烤红薯和关东煮。他看到战兔时,像离家出走的叛逆期少年一样不自然地缩了缩。战兔拔出满瓶,攥着手机气势汹汹地走到万丈身边。

“给美空的。”万丈提起塑料袋给战兔展示,战兔凑过去闻了闻还冒着热气的食物,无可奈何地耸耸肩。

毫无预兆地,万丈空着的手贴到了他的脖颈上。手下的皮肤发凉,手指也冻得有些发红。

“为什么不穿外套?”万丈难得有立场责备。他解下系在腰间的衬衫,递给战兔。

战兔两下穿上万丈总当作装饰的衬衫,“至少把外套脱给我吧。”

万丈又伸手过去摸了一下战兔的脖颈,他的手指有意无意地划过下颚和喉结,战兔莫名有种被当作宠物对待的错觉。“别得寸进尺啊。”万丈收回手,表示自己能借出衬衫战兔就该感恩戴德了。

回去时两人又没有骑车,因为关东煮的汤水容易洒出去。回程很短,再次踏进naJcita时烤红薯和关东煮都还冒着热气。果真没有加热意大利面的美空百无聊赖地坐在高脚椅上,看到万丈手里的食物时眼睛一亮,高高兴兴拿走塑料袋,开始吃之后才问起两人今天的见闻。

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交谈着,冬日的夜晚很长,但还没长到能消除还未现出全貌的灾难。也许会在冬季仍能感觉到暖意只是因为还没走入凛冬,真正的寒冷尚未降临,假面骑士像许多平常人一样心怀侥幸地享受着定格了的平常日子。
TBC.

 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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